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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萨莫萨无差】Les Oiseaux (04)

#文

法扎

薩莫薩

想不到吧我又回來寫這個了

但是我寫得很爛還很隨心所欲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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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我是分隔线,分隔线是我-----


飞鸟愿为浮云,浮云愿为飞鸟。

泰戈尔《飞鸟集》

The bird wishes it were a cloud. The cloud wishes it were a bird.

Stray Birds -Rabindranath Tagore


  著名的音乐家沃夫冈.阿玛迪乌斯.莫扎特已经逝世一阵子,而我有幸能够在这个时间点采访这位天才生前的上司兼朋友,同时也是他小儿子的音乐教师──安东尼奥.萨列里。老人在我面前的扶手椅上安稳地坐着,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格外祥和,但如此祥和的人,却跟这混乱的世界格格不入,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的改变,留言的风向不停的改变,但眼前的老人却只是规律地照着他的步调,逆着浪孤独地行走。

  随着新任皇帝上任,随着人们的口味不断改变,盛大华丽的歌剧逐渐消失在众人眼中,与此同时曾经的宫廷乐长也逐渐消失在人们眼中。年过半百的老人仍旧为他敬爱的皇室工作,不仅仅是处理乐曲编排,包含各弥撒曲的谱写,以及乐谱的保存,与此同时教导着许多的学生──听说这是他缅怀他的老师的其中一种方式。

  萨列里先生看着我,眼神和善,我接过一杯维也纳咖啡之后在他面前的扶手椅前坐下。他亲切地邀请我品尝瓷碗里的饼干,美味至极,这是我绞尽脑汁能想出最好的形容词。我从袋子里拿出纸笔,看着萨列里先生缓缓地坐在扶手椅上。

  他们之间是否真像是人们所说的那样呢?萨列里嫉妒莫扎特?

  萨列里先生先是点头,又摇头。「我们大概是,相互嫉妒吧。」他这样说的时候,右手食指滑过了扶手的织布,缓慢的像是在从这细微的动作里回忆过往,像是从这一个重复无数次的动作里可以再次让他回到过去。

  他说,莫扎特以他的方式闪耀着,像是天上最不可及的那一颗星辰,而他,像是地上的凡人,只能够仰着看他在天空中闪耀。有时候自己也希望自己能够像是他一样的闪烁。

  我沉默了。笔停在纸上,午后的斜阳照出了笔的影子。斜斜地在微黄的纸上拖出影子。

  萨列里先生微微笑了一下,「听到这种答案,感觉很惊讶?」

  「不,倒也没有……只是……很不可思议。」

  「大概很多人都想成为像莫扎特那样的音乐家吧。」他闭上眼睛,轻轻地靠在椅背上,他的肩膀无力地放松,像是终于放弃挣扎的人,或者是已经接受事实的无声抗议,总之我无法肯定。

  午后的阳光又斜了一点。

  「我的好大师啊。」莫扎特半个身子趴在萨列里的椅背上,那一撮违抗地心引力的鬓角在萨列里头顶上晃来晃去,萨列里盯着谱纸上跳来跳去的音符,叹了一口气之后,用非常滑稽的方式抬头看着莫扎特。

  「莫扎特?」

  「Oui!」莫扎特看着萨列里,眼睛里闪着点点星光,萨列里想,真漂亮。内心不禁羡慕起了他眼里的星光,那总让他想起意大利的天空、夕阳落下时天空交融的颜色、星辰升起时的美好,他还记得弗朗西斯科在他小的时候,一颗颗地指着,告诉他每一颗叫得出名字的星星,以及那些星座背后的故事。

  「大师您看看这个。」莫扎特把一迭大谱子塞进了萨列里手中,「您看看!这可是我很认真写的!」萨列里挑了挑眉,仔仔细细地看着第一页……他怀着精进能力的心情,想好好欣赏莫扎特的作品。

 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,但很快地他就看到了莫扎特在羊皮纸右下角的小涂鸦──一群星星。

  莫扎特在旁边盯着萨列里看谱子,看见萨列里微微的停顿时咯咯笑出声。

  萨列里是真的不懂了。莫扎特让他看这个是为了什么?

  「莫扎特,」他又翻了几页,数量不一的星星仍然盘踞在乐谱的一角,时多时少,但总体是增加的「这是某种恶作剧吗?」

  莫扎特轻轻地摇头,脸上闪过一种奇怪的悲伤,但随即又是他熟悉的笑容像是暂时被浮云遮挡住的太阳──萨列里不是没见过,只是觉得不寻常。

  「莫扎特,你看起来有心事。是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你吗?」他放轻了语调,像是关心晚辈的长者,仅管他们之间差不到十岁。萨列里将谱子整理好,并顺手把它还给莫扎特。

  「也不是什么大事……您知道的……就是最近开销有点大,但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!多接一点委托就是了。」莫扎特又顿了顿,继续说下去:「有时候我还满羡慕大师您啊,薪水那么高又不用常搬家……」

  「如果您能稍微收起一些锋芒,我相信您的薪水会更高。」

  「收起锋芒的意思是写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吗,那无聊死了。」莫扎特又开始往谱子的角落画星星,画得一颗比一颗急躁。

 

 

  萨列里先生的手再次滑过织布,他缓缓舒了一口气:「能稍微停一下吗?」

  「当然行,如果您不介意的话,可以等到您想的时候再开始。」我又喝一口咖啡,很甜。

  他走到书柜前,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迭谱子,手指头并没有碰触到纸张,却随着音符缓缓地移动,萨列里先生也许有那么一刻想把谱子拿出来吧,但最后他选择将谱子放回那个小木盒里。

  「抱歉。让您等了这么久。」

  「不,不,并没有很久。刚才的那份谱子是……?」

  「是我写的。」我看了眼萨列里先生,意识到也许他并不想讲,于是决定停下关于谱子的问题。

  午后的阳光更斜了,树叶的阴影透过窗户,落在地毯上。我拿起笔,准备新一轮的纪录。

 

  我看着莫扎特,莫扎特看着我,脸上的神情并不妙。他站在门边,胸口不停地起伏──他是一路跑来的。

  「大师,您能帮帮我吗?」他的语气有些着急,有些不安,还有一些窘迫,「我的孩子,生病了,现在……急需一大笔金钱……」

  莫扎特指的是他刚出生的孩子,生下来就非常脆弱,恐怕是撑不过一个月,也许一周都有困难。

  我将一袋金币交给了莫扎特,仔细向他交代该怎么做,他点了点头,但仍看起来十分手足无措。我想了想,拿起帽子跟披风,但却被莫扎特阻止了。

  「大师您,我想您还是别出门了,外头天气不好。」

  「因为那时候谣传我与莫扎特的关系并不好,甚至处于敌对状态。」萨列里先生看着我,又补充了一句。脸上有些懊悔,有些失落,也许是因为来不及拯救另外一个小生命吧。

  「那么莫扎特先生的孩子……」

  「没撑过去。」萨列里先生看起来有些惋惜,也许是因为他也有相同的经历,或者是想起了他幼年时期的过往,我无从得知究竟是哪一种,也许都有。

  「不过弗朗茨是个好孩子,也很有天分,就像他父亲一样。」

  弗朗茨.萨维尔.沃夫冈.莫扎特,莫扎特的小儿子,出生不久他父亲就过世了,曾师从萨列里先生。是一位,称不上多有名但也并非毫无能力的音乐家。

  「喔,抱歉,偏题了。」萨列里先生稍带歉意地看着我。

  「不要紧的。」我回予一个微笑。

  最后的话题总是会聚焦在莫扎特先生的丧礼,从安魂曲的写作到最终丧礼上的情况,萨列里先生对于外界的谣传说法加以反驳,他并没有大声喝斥,只不过是淡淡地否认这件事。

  像是终于放弃挣扎的人,或者是已经接受事实的无声抗议。

  他似乎预见了事情的发展状态,也知道单凭他的说法是无法阻止谣言,他只能尽他的本分,做他该做的事情,仅此而已。

  我在夕阳几乎要完全落下的时候离开,婉拒了晚餐的邀请。走在大街上静静回想着一下午听到的,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纪录老实说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,不过,有那么句话我想我永远忘不了。

  「如果可以的话,我大概也希望能够像莫扎特那样,写出真正的音乐,就算那得抛弃我所有的一切。不受拘束,不被限制。」

  我看着掠过天际的鸟儿,孤獨地向着夕阳飞去。

 

〈LesOiseaux  04〉07.03.22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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