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波塊

【萨莫萨无差】夜莺

米札外观带入

快乐ooc快乐bug

天气部分依考据写，总之可以确认的是莫扎特葬礼当天不是大风大雪，没那么惨(但我满脑子都是莫扎特传的场景啊淦)

虽然出席的人有谁都还是问题，内容bug欢迎指正，也欢迎讨论我们一起来聊聊法札美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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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东尼奥．萨列里站在那小小的墓前──新土掘过的痕迹，空气中有着泥土的味道，宛如童年在属于南欧的温暖气候里自由奔跑玩乐的童年，自他十三岁之后，跟随着他的老师来到威也那，进入到宫廷里的世界里后，就不能像是过去一样尽情地徜徉在自然之中，但也许是为了补偿这一点，他非常喜欢闲暇的时刻就到家附近的公园走走绕绕。离题了，总之安东尼奥．萨列里，那个被尊为宫廷乐长的人，同时也被诋毁成谋害一代天才，莫扎特的人，此时此刻正站在那「被神宠爱」之人的墓前。

 

有出席丧礼的人大部分都在教堂的仪式结束之后就走了，而夫人康斯坦斯也仅有出席教堂里的葬礼──不过想想也挺合理，毕竟墓园距离教堂也有段距离，况且她还有四个月大的孩子得照顾，也许这样对母子俩都好吧。萨列看着空虚无人的墓地，冬天的风吹来，今天的天气还算可以，他这样想着，不是太冷、没有狂风暴雨或大雪，只有微弱地东风不停歇的吹拂过整个维也纳，是个还可以的天气，萨列里抬头看着天空，低下头却又露出了似哭似笑的神情，他看坟上的新掘的土，没有墓碑的坟墓，只有简陋的木牌作为标记，东南风不停吹着，萨列里转过身，没有回头再去看一眼那坟墓，在那之后搭上了马车，返回了自己的宅邸。

 

十二月五日，听起来是如此的平凡，但对某些人来说，却是痛苦的日子，在代表着有生命诞生的时候，也代表有谁离开了这个世间，实际上每一个日子都会是这样，这本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，只因为「沃夫冈．阿玛乌迪斯．莫扎特」的死去，使得这个数字多了些话可以说，人们也许会在茶余饭后聊起那名噪一时的音乐天才，然后在闲谈完之后又忘得一乾二净。

 

人们到最后只会记得他随着父亲巡游欧洲各国，记得他的曲子，忽略那些不顺遂与努力──或将那些不顺遂加以戏剧化的改写，编改出更符合人们胃口的「事实」。萨列里将盘子里的最后一点甜食吃得干净，让仆人将盘子收走。

 

他回到了琴房，未完成的钢琴及乐谱摆在那，他此刻也无心去做，他看着搁在一旁的羽毛笔，想起那天才的手稿，近乎誊写似的整洁，好似脑中已经有了完美的旋律，而他所做的只不过是提笔写下──有时候甚至没有写下，萨列里突然想起某次约瑟夫二世向他说的事情，也许这就是天赋吧，萨列里想着。

 

他将疲惫的身子投向床铺时已经是好一阵子的事情了。他在琴房里，低头看着桌上的纸，又抬头看向了钢琴，几度想要抚上钢琴，最终却仍是放下了举起的手，只是恋恋地滑过琴键，不留一点声音，大概比夜晚黑猫走路的步子要再轻个几分。

 

睡眠前的晚祷，双手虔诚地交扣，他将灯熄掉。

 

他不确定自己翻来覆去多久，只知道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，正巧瞥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，说是瞥见并不是因为那形影移动的多快，只是因为那黑色与夜晚的漆黑容为了一体，刚睁开眼的萨列里只能匆匆捕捉到一个样子。

 

不过这也无访，因为那抹身影已经在萨列里面前站定，并且明显地就是要与他说话，「虽感冒昧，但请问您是谁呢？」萨列里坐起身，整理了下衣容，「我想您肯定知道我是谁的。」声音低哑，不带有任何一丝人间的生命力，超脱了人间，宛如神的嗓音，再加上黑色的衣装，萨列里小心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，「您是……死神？」

「没有错。」被称为死神的身影轻轻点了点头，「那么，」萨列里开口，「您是来取走我的性命的吗？」

「不是。」死神爽快回答，毕竟我们都知道距离这人的死亡，还有一段漫漫长路得走。

「我来到这里，是来提供一个交易的。」死神露出了笑容，说是笑容也许不太对，因为萨列里并看不清他的脸，只能隐约地感受出笑意。

「交易？」

「是的，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交易。」死神看着萨列里没有要打断的意思，继续说了下去，「我相信您一定知道沃夫冈．阿玛迪乌斯．莫扎特对吧。」

「是的，我们曾……共事过。」

「基于某些理由，我们想让他重生，说是重生，大抵类似于延长他的寿命。」

「他会从病中痊愈，变得比以往更为健康，留下更多的创作……是这样吗？」萨列里低吟着，「但又为甚么要找上我？与他很亲近的人并不是我。」

「有一点说错了。」死神伸出一根指了挥了挥，「『重生』的他就只会成为一介凡人，不再具有所谓的『天赋』，也许还能够创造出几首能听的曲子，但也仅是如此而已。」死神现在托着下巴，「至于为何选择你，是因为你是能够理解他音乐的人，仅此而已。」

 

萨列里有时还真觉得死神真是太轻易就下决定了，但这话他留着没有说出来。

 

「不知意下如何？」死神朝着他伸出了手，「当然也不必急着做决定。」他笑着，「明晚我会再来一趟，在那之后我们就能知道答案了。」缓缓地，死神就在萨列里的面前失去了踪迹，像是被水稀释掉的颜料逐渐变淡，最后隐没在夜色中消失。

 

萨列里拍了拍自己的脸，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见的话，让死去的莫扎特复活？先不论对方到底是死神本尊与否，光是这点就能让人觉得他神智不清了吧。

 

让莫扎特复活？

 

萨列里拍了拍脑袋，像是要把这不切实际的提议赶出自己脑中似的，但当他越是想要忘记这件事，脑袋里的声音却越发的明显。「难道你不想让莫扎特复活吗？」

他想起几天前那去看望那年轻人，一头金发的音乐家彼时无力的躺卧在床上，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身边，似乎随时做好准备可以将他的性命取走，「啊，爸爸……」他看着萨列里，调皮似的说出了这个称呼，尽管双眼已经因为生命的衰微而逐渐无力，但却仍能看见他心中的那点点星光。

「请好好休息。」萨列里说，并没有对上他的眼，只是不停地打量四处环境周围。

「会的，爸爸，我会的。」莫扎特朝他露出笑容，但那表情彷佛在说：「大家都这样说啊，说我多多休息就能康复的，可您知道的，我已经不久人世了。」

 

萨列里脸上大抵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哀伤。

 

他重新将床铺整理好，瞧了一眼未白的天空，尽管躺了回去，但脑中还是萦绕着方才的事情。

 

他想起了很久以前，很久以前听过的故事：

 

在遥远的东方，有一个喜好音乐的皇帝，他网罗天下的音乐人才，搜集了各种的乐器，歌手、乐师、乐器……他可说是历代最尊崇音乐的皇帝。

而有那么一天，他从侍从那听来了──在某个森林里，有只聪明的夜莺，牠的声音美妙，高音宛如滑过天际的流星般闪亮流畅，低音也带有蜜糖似的温和。皇帝听了之后，非常的高兴，想尽了各种方法，只为一听夜莺的歌声，最后在他的不懈下，他终于能够如愿以偿，听见那比任何乐器都还要美妙的声音，并且着迷于此。

他请求了夜莺留在皇宫中，承诺会以最好的待遇照护夜莺，金子打造的笼子，华美的食物，而牠所要做的，就是在宫中唱歌给皇帝听，这样的提议，却被夜莺拒绝了。

 

「敬爱的皇帝，」夜莺说，「我十分感谢您的好意，但不过我生性追求自由，实属无法答应您的请求。」

 

皇帝听了十分错愕，没有人胆敢拒绝他，尤其是如此的提议，也许是由爱生恨，也许他只不过是失手，当他回过神的时候，那只有着美丽羽毛、优美声音的夜莺就这样在他的手里死去了。他愧疚万分，决定以最华丽的规格葬礼将他埋葬。

 

意外的插曲在第二天发生，当皇帝正吩咐手下葬礼事宜的时候，宫殿外有人说能够解决皇帝的问题，请求觐见。皇帝将人请了进殿，只见那人恭敬的一鞠躬，说道「我能使死去的夜莺复活，」皇帝听了非常地开心，「但是，」那人话锋一转，「复活之后的夜莺却不能再拥有过往的歌声，变为一只普通的鸟儿，尽管如此您还是愿意吗？」

皇帝愣住了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。

 

最后的结局萨列里已经忘了，只不过是个儿时的故事罢了。他躺回去，尝试在天亮之前再给自己一点睡眠，他现在只想好好地闭上眼休息。

当他醒过来的时候，他正前往拜访莫扎特的路上，那是一场梦吗？萨列里自马车的窗户看向外头的街道，没有死神，没有任何交易，他甚至都怀疑这是否只是他的一厢情愿。

 

十二月五日，莫扎特终究没能撑过这场病。

 

〈夜莺〉06.02.21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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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：

天气部分依考据描写，见这篇，感謝 @谷一家 老师的考据（如有打扰到致上歉意！）